2007/10/13

20071013

夜半,我從黑暗中驚醒。
大口喘著氣,就像是溺水剛被救起。
 
我差點溺死,溺死在有你的回憶裡。
 
我想寫篇文章,記下來,給你。
卻硬生生找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打開音箱,我加入了音樂當催化劑。
我找了五月天,找了張震嶽,最後找到了陳昇。
歌是這樣的,有位女孩這麼說著:
   
『有一件事情
 我想要跟你說
 你從遙遠的南方
 帶給我的茶花
 在一個晴朗的春日裡開了
 
 你說 你抱著那一棵子茶
 經過了蒼山 經過了洱海 大理國
 在一個滿山遍野
 都是油菜籽花的日子裡
 非常的 想聽一曲浪淘沙
 
 天際飄來了些許的雲朵
 在你還沒躲進人家門簷下之前
 就下起了毛毛雨
 
 而雨絲是如此的溫柔
 沾黏在睫毛上
 讓你 把景物都給看模糊了
 我猜想 你是在這個時候想起了我.....』
 
『你是在這個時候,想起了我。』
是的,我在這個時候,想起了你。
 
為什麼在這種時候才?
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
為什麼是這種時候?
你以為世界總繞著你轉嗎?
你以為你總能任性地為所欲為嗎?
 
不是的,不是的。
我不是的。
思考過、懊惱過、生氣過、哀傷寂寞過、無可奈何過。
若干個夜深人靜,若干次沉靜思考。
我苦笑,無法解答的事,如何思考出答案?
 
記憶力總是特別差,我。
莫名其妙的夜晚,莫名其妙的消化餅,七舍的窗台外,是嗎?
記得你回我個好吃的包子。
那家店叫「櫻」,是吧?是的吧。
其實那飯很好吃,店外意外的照面。
小八後來有說:「她個性不錯啊,不錯,她很不錯。」
永樂街買了個大背包,現在還在用,雖然後來發現它是個冒牌貨。
 
不曉得我當初在尷尬什麼、在彆扭什麼,在不習慣什麼。
以為自己夠成熟了,雖然想一直當個孩子,不過早已不是孩子了。
 
本來,那可以是一個很美的夏天,實習的那個暑假。
你說你有台車了,你說你在地球村上課,你說要不要出去玩。
我總是默然無語。
那是在69309。
還記得你老遠跑來看了部海賊王,「很感動啊。」你這麼說著。
我依舊默然無語。
 
對不起。
 
為什麼淚水到此時才決堤?
「一年了,我很好,我現在很快樂。」
 
一年了,我還有多少年可以懊悔。
優柔寡斷,於是我總活在後悔中。
 
猛然發現,回到最初、最初,那一晚,我決定讓自己不後悔。
決定讓自己不後悔,卻打造了另一個巨大的悔痛。
 
才發現最莫名其妙的其實是那部莫名其妙的電影;
最莫名其妙的其實是那段莫名其妙的對白;
還有一份莫名其妙的生日禮物:一張莫名其妙的CD。
莫,名,其,妙。
 
「我叫張旭,雙子座,A型,資訊股、足球隊,我還不錯啊!」我如是說。
「你到底想幹嗎?」你笑著問。
 
你到底想幹嗎?
如果你再問一次。
我該怎麼回答?
我該怎麼回答。除了一臉的痛苦莫名,我還能給你什麼答案?
 
九舍頂樓的天空,變幻無方,美得心醉。
我還總常去看,雖然你不在。
 
我記得那個夜晚,也記得那一個夜晚,還記得另一個夜晚。
「為什麼感覺是我比較難過?為什麼 ...」你哭了。
我的淚卻現在才流,一年後。
「我們這樣到底算什麼?!」
「是朋友吧 ...」
我真想給自己一拳。
 
「你們到底怎麼了?」歪嘴問。
「解決了 ...」解決什麼?什麼解決了?
解決了什麼?
一份記憶?
一陣傷痛?
一股思念?
一段逝水年華?
這要怎麼解決?
這怎麼可以解決?
什麼都沒有解決過,從來沒有。
 
原來,從來都還不是個男子漢。
雖然總愛把男子漢掛在嘴邊;
雖然故意留些雜草般的鬍子;
雖然喜歡剃光頭。
原來,都只是裝模作樣。
沒有擔當。
 
突然翻起日曆,翻到零七年的七月,16日上貼著個飛機。
上面寫著Africa,才發現那是你飛MALAWI的日子。
 
剛剛老媽打電話來,也才知道弟弟的生日是10月7日。
已經過了,連老爸老媽也忘了,所以小胖子抱怨了。
 
這是否我生命中最混亂的一段日子?
永遠都亂七八糟。
但生命該如何整理?
無法的吧?
 
我想上研究所,因為我還不夠強。
不管是知識還是處身社會的能力。
 
我想上研究所,因為我想留。
在有你的地方。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